缠绵病榻的日子

这日清晨，皇甫卓练完剑，照常去探望初临。

“少主。”青鸾见他走来，连忙欠身一礼。

“姑娘可起身了？”

“还没有，姑娘昨晚又发烧了，闹了大半夜，现在刚服了药，正睡着呢。”
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姑娘，少主来看你了。”青鸾刚开口，皇甫卓连忙劝阻：“轻声，让她睡吧。”

他走到初临的软榻边坐下，看着她安睡的模样，小脸儿因为发烧而涨得绯红，修长秀丽的双眉之上似乎闪烁着一点点泪珠的晶莹，想是病中难受，才禁不住落泪的吧。看她这样，倒像是多情的芍药含泪，柔软的蔷薇卧枝，旖旎的水仙着露，娇柔似海棠春睡的姿态，却也是别有一番韵致呢。

皇甫卓轻轻握了她的手，也替她理了理细碎的额发。

片刻之后，初临从沉睡中惊醒，声嘶力竭地呼唤着：“卓哥哥，我……我……”全身的冷汗淋漓，接着便是咳嗽与喘息不断。

皇甫卓见她如此慌乱，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：“初临别怕，我在这儿呢，做梦了吧？”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，细心地安慰着。

“我梦见，下好大好大的雪，好冷，我在雪地里迷了路，怎么找也找不到你。”

“傻丫头，我不是就在这儿吗？”他轻轻替初临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，宠溺地笑笑。

“你还在发烧呢，要不要在睡一会儿？”

初临轻轻摇头。

于是，皇甫卓亲自移过雪貂绒的软垫，慢慢地扶她靠好，又将她的披风覆盖于薄被之上。

“初临，你感觉可好些了？”

“卓哥哥，我好多了，只是不知怎么，最近总觉头晕得厉害呢。”

“唉，你常常这样头晕，恐怕也都是养剑所致，需要多加调养才是啊。”

“卓哥哥，我这个身体，真是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“丫头，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话了，你会这样，还不是为了我们皇甫家。”皇甫卓的语气有一些自责起来。

“卓哥哥也别这么说了，初临能为皇甫家做一些事，能遇见你，就已经很高兴了。”

“以后大夫开的药都要好好吃，若有什么不舒服，就让青鸾告诉我，知道吗？”

“嗯，初临会听话的。”

皇甫卓的眼前是一个失明病弱的女子，然而他却感到，她心地的纯净和善良。